秦州的清晨，薄雾笼罩。
杨毅站在别墅庭院中央，双手缓缓推出。
太极拳的每一个动作，行云流水。
体内混沌真元随着拳势流转,收放自如。
经过这几天的摸索,他已基本掌握洞虚境力量的控制。
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。
“肩颈太僵了。”
一个苍老的声音,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杨毅收拳转身,只见陈松、孙振、叶问天三位宗师,正站在院门外。
“三位前辈?”杨毅连忙迎上去,“怎么一起来了?”
陈松摆摆手,径直走进庭院。
“听楚盟主说,你突破洞虚境后力量控制有问题。”
“我们三个老家伙闲着也是闲着,过来看看。”
孙振跟在后面,笑呵呵地说:“刚才看你打拳,虽然收放有度,但还是能看出刻意压制的痕迹。”
叶问天走到杨毅身边,伸手在他肩颈处按了按。
“这里的肌肉紧绷,说明你内心还在对力量保持警惕。”
“洞虚境最重要的,不是控制,而是融合。”
杨毅一愣。
“融合?”
“不错。”陈松点头,“你现在是把洞虚境力量当成洪水猛兽,时刻提防着它。”
“但真正的强者,应该让力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。”
“就像呼吸一样自然。”
他走到庭院中央,摆出太极起手式。
“你刚才推手时,肩颈太僵。”
“洞虚境要'融于环境',比如”
话音未落。
一阵微风吹过庭院。
陈松的身形随风而动,双手推出的瞬间,竟将风的力道完美融入拳势。
那一掌看似轻飘飘,却让空气发出轻微的呜咽声。
“借风的力道卸劲,这才是洞虚境应有的状态。”
陈松收手,看向杨毅。
“你试试。”
杨毅深吸一口气,重新摆出太极推手的姿势。
闭上眼睛。
用神念感知周围的一切。
风,从东南方向吹来,带着晨露的湿润。
他没有抗拒,而是顺着风势,缓缓推出双掌。
体内混沌真元如同溪流,自然而然地顺着经脉流淌。
肩颈的紧绷感,渐渐消失。
“对,就是这样。”
陈松眼中闪过赞许。
“记住这种感觉,以后每次出手,都要先感知环境,借势而为。”
孙振这时走上前。
“光会借势还不够。”
“你现在力量太过霸道,缺少变化。”
他站定,双手背在身后。
“来,朝我打一拳。”
杨毅犹豫了一下。
“孙前辈,我怕伤到您”
“少废话!”孙振瞪眼,“我活了八十年,还没被一拳打死过。”
“放心打!”
杨毅不再多言。
右拳握紧,混沌真元涌入拳锋。
这一拳,他控制在内劲巅峰的程度,不敢用全力。
拳风呼啸而出!
孙振眼神一凝。
脚步微动,右拳猛然轰出!
“半步崩拳!”
砰!
两拳相撞的瞬间,劲风四散。
院中的落叶被震得飞起。
孙振却被震退了半步。
他脸色微变,甩了甩发麻的手腕。
“好霸道的力量。”
“但你这一拳,只有'刚',没有'柔'。”
杨毅正要说话,孙振抬手制止。
“听我说完。”
“刚才那一拳,你的力量在触碰到我的瞬间,全部爆发出来。”
“这样打一般对手没问题,但遇到真正的高手,会被借力打力。”
他指着杨毅的拳头。
“你试试,在拳头触到我之前,突然收三分力。”
“这叫'寸劲'的收放。”
“力量不在于全部释放,而在于收放之间的变化。”
杨毅若有所思。
他重新摆出架势,再次出拳。
这次,当拳头距离孙振还有三寸时——
他突然收回三分力!
混沌真元瞬间回流,拳风骤然减弱。
砰!
孙振接下这一拳,脸上露出笑容。
“对了!”
“这才是寸劲的精髓。”
“力量的强弱变化,能让对手无法判断你的真实实力。”
“这招用在实战中,往往能出其不意。”
杨毅连续打出十几拳。
每一拳都在不同的距离收力,体会着寸劲的变化。
渐渐地。
他发现自己对力量的控制,又精细了一个层次。
不仅能控制力量的大小,还能控制力量的节奏。
“不错,悟性很高。”
孙振满意地点头。
叶问天这时开口。
“你们两个教完了,该我了。”
他看向杨毅。
“小子,跟我走一趟。”
“去哪?”杨毅疑惑。
“秦州老街。”叶问天转身就走,“那里人多,正好教你点东西。”
秦州老街,是这座城市最古老的商业区。
青石板路,两旁是各种小吃摊和杂货铺。
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。
杨毅跟着叶问天,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。
“叶前辈,您带我来这里,是要教我什么?”
叶问天没有回答。
他走到一家卖菜的摊位前,随手拿起一颗白菜,看了看。
“老板,这白菜多少钱一斤?”
“两块。”
“便宜点,一块五。”
“不行,最低一块八。”
“成交。”
叶问天付了钱,将白菜递给杨毅。
“拿着。”
杨毅接过白菜,更加疑惑。
叶问天继续往前走,来到一家卖鱼的摊位。
“这鱼新鲜吗?”
“早上刚打上来的,您看这鱼鳃多红。”
“行,来一条。”
又是一番讨价还价。
杨毅手里的东西,越来越多。
白菜、鱼、豆腐、鸡蛋
他忍不住开口:“叶前辈,您到底想教我什么?”
叶问天这才停下脚步。
转身看着他。
“你有没有发现,我们在这人群中走了这么久,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你。”
杨毅一愣。
仔细回想,确实如此。
刚才那些摊主,眼中只有叶问天,根本没看他一眼。
“这就是我要教你的。”
叶问天指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“近身控息。”
“人多的地方气息杂,正好练你在混乱中隐藏洞虚境波动。”
“避免惊扰普通人。”
杨毅瞬间明白了。
刚才叶问天和摊主讨价还价的时候,他的注意力都在交易上。
完全没意识到,自己的气息已经被周围环境的杂乱气息淹没。
“洞虚境强者,走在人群中,就像灯塔立在黑夜。”
叶问天继续说。
“哪怕你刻意压制力量,普通人也会本能地感到压迫。”
“这就是为什么很多高手,不喜欢去闹市的原因。”
“但真正的强者,应该能做到收放自如。”
“该张扬时张扬,该隐藏时隐藏。”
他拍了拍杨毅的肩膀。
“现在,你试着在这人群中走一圈。”
“不要刻意压制力量,而是让自己融入环境。”
“把自己当成这条街上的一个普通人。”
杨毅点点头。
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长凳上,深吸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