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一点,京城酒店,走廊里寂静无声。
楚清明房间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他打开门,只见三名身着警服的男子站在门外。
为首者四十岁上下,肩章缀着二级警督标识,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尴尬和紧张,双手下意识在裤缝处蹭了蹭。
这时,那人先往前半步,微微躬身,姿态放得极低,说道:“楚书记,您好,我是武定区分局常务副局长陆城。深夜叨扰您休息,实在抱歉。”
楚清明面色平静,目光在他和身后两名民警身上稍作停留,侧身让出位置:“陆局,这么晚过来,有事?”
陆城跟着楚清明走进房间,却没有坐下,他搓了搓手,脸上堆着为难的笑容,解释道:“楚书记,我们今晚过来,是为了方圆同志的事情。我们刚刚才接到上级指示,需要请方圆同志回去配合调查,主要是关于他昨晚和赵惊寒冲突的一些细节,需要再核实一下。”
有了刘金麟的前车之鉴,陆城此刻很是心惊胆战,哪里还敢一上来就直接抓人?
所以今晚,他亲自过来,把姿态放到最低,既要完成任务,又绝不能把这位深不可测的楚书记往死里得罪。
楚清明闻言,没有任何表态。
陆城见此情形,心里一哆嗦。
随即,他压低声音,继续解释,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:“楚书记,不瞒您说,我就是个具体干活的,上面压下来的指示,我……我也很无奈。还请您理解,我们就是走个程序,绝不会为难方圆同志。”
楚清明目光深邃地看了陆城一眼,淡淡道:“陆局,依法办事,我理解,也支持。方圆不仅是我的联络员,更是国家工作人员,配合调查是他的义务。但是……”
说到这,他话锋一转,语气微微加重:“但是我希望,也相信你们武定分局,能够真正做到以事实为依据,以法律为准绳,排除一切外界干扰,给出一个经得起检验的公正处理结果。法律,不是任何人的私器。这个道理,陆局应该比我更明白。”
陆城心头一凛,连忙点头如捣蒜:“明白!明白!楚书记您放心!我们一定严格依法,公正处理!绝不敢有丝毫偏袒!”
“好。”楚清明不再多言,然后拿出手机呼叫:“方圆,你过来一下。”
方圆很快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。
楚清明看着他,语气沉稳:“你现在跟陆局去一趟,配合调查赵惊寒的案子,如实说明情况就好。记住,你代表的是枫桥县委的形象,凡事要有理有据,不卑不亢。”
“是,书记!我明白!”方圆神色坚定,没有丝毫犹豫和畏惧。
之后,看着方圆坦然跟着陆城等人离开,楚清明关上房门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。
看来,曾家这是不甘寂寞啊,这背后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……
方家大院。
几乎就在方圆被带走的同一时间,方朝阳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他皱着眉头拿起电话一看,是自己一位在公安系统的老朋友。
对方没啥权力,但消息灵通。
“老方!不好了!你儿子方圆又被警察带走了!”朋友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难以置信。
“什么?!”
听到这话,方朝阳猛地身子一颤:“呃!你开什么玩笑?!方圆不是已经没事了吗?”
“我骗你干嘛!你看看这个!”朋友说着,迅速将一张《传唤通知书》的图片发了过来,上面清晰地写着方圆的姓名、事由以及办案单位。
方朝阳看着手机屏幕,整个人都傻眼了,大脑一片空白。
电话那头,朋友开始质疑了:“老方,你之前不是跟我吹嘘,那位楚书记多牛逼吗?一个电话就能摆平一切?就这?唉!这才刚过了一天,方圆又被带走了!你不会是被那个楚书记给骗了吧?”
“依我看啊,你还是现实点,赶紧重新找个人出面,代表方家去跟赵家服个软,达成和解,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!跟曾家硬碰硬,咱们玩不起!”
方朝阳握着手机,脸色变幻不定,但最终,他还是咬了咬牙,语气固执道:“不可能!楚书记不是那种人!我相信他!这事肯定另有隐情!”
“我靠,都这时候了,你还执迷不悟,盲目自信?你啊,真是越老越糊涂了!既然你不听劝,那就等着看儿子进去吧!”朋友气得直接挂了电话。
这时,躺在旁边的妻子傅兰也被惊动了。
她之前因为儿子危机解除,心情极好,特意换上了一件性感的真丝睡裙,玲珑浮凸的曼妙身段在薄薄衣料下若隐若现,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诱人幽香。
她本来打算,今晚好好奖励一下丈夫,却没想到,噩耗竟再次传来。
这时,她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身体,吓得花容失色,带着哭腔道:“朝阳!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唉!楚书记再厉害,也就是个县委书记啊!赵家背后站的可是曾家!那是真正的权贵家族!我们斗不过的!”
“要不……我们就听你朋友的,去找赵家和解吧?破财消灾,总比儿子在里面受苦强啊!”
方朝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内心里还是坚定不移地相信楚清明。
下一秒,他看着妻子惊恐无助的俏脸,又想到儿子的遭遇,一股邪火夹杂着巨大的压力猛地窜上心头。
当即,他眼神一振,一把将傅兰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,粗声粗气地低吼道:“别他妈废话!和解个屁!老子现在火气很大!”
傅兰被丈夫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吓得惊呼一声,身体瞬间绷紧。
可渐渐的,她挣扎的动作就慢慢停了下来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既有惊慌,又隐隐带着一丝被粗暴对待而激发出的异样刺激感……
一时间,房间里沉重的声音取代了言语。
此情此景下,鼓掌成了方朝阳宣泄内心巨大压力的唯一途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