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九阳朝他们三人啐了一口唾沫,脸上满是鄙夷不屑的神色,破口骂道:“就你们这几根葱,还他妈大局为重?你们懂什么大局啊!
无非就是前清亡了,气运破了,你们这帮攀龙附凤的家伙没了依靠,如今便想自己造出个龙来,好给自己谋取富贵!
你们有手有脚,一身本领,却不自己另寻出路,非要攀附在王朝之上,实在可笑至极。
你们修道多年,道理道德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吧?”
这一番话,字字诛心,气得那身着杏黄袍的老道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一张脸涨得铁青。
他心中固然怒不可遏,更恨的是那些设下陷阱的手下办事不力,没能将崔九阳彻底困死在那山洞中,以至于让他此刻在此地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。
老道士重重一哼,胸中怒火稍稍平息些许,冷哼道:“小儿辈牙尖嘴利,无端狂妄。”
与你谈国家大事,倒是老道我糊涂了。”
二位师弟,劳烦你们多担待些,老道我分出三分神来,与他斗上一斗,让他知道天高地厚!”
说完这话,他也不待崔九阳再次回嘴,双手便已掐起法诀,遥遥指向天空。
他头顶那面古朴的双面镜猛地腾空飞起,镜面调整,火光璀灿好似一轮太阳出现,这镜子射出一道炽烈的太阳真火,直扑崔九阳而来。
那火刚在这崖顶平台上出现,崖顶平台上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一般,陡然间便让气温升高了不少。
在这深秋萧索、本已寒意袭人之时,竟硬生生被这太阳真火烘托得有了几分春日回暖的错觉。
崔九阳见状,非但不惧,反而大笑一声,朗声道:“来得好!让我看看你这牛鼻子到底有什么真本领,也敢妄言天下大事!”
他心念一动,即刻催动灵力,一枚厌胜钱应声而出,一道璀灿金光从他头顶爆射而出,笔直冲向那道太阳真火。
这正是坎宫沧浪斗蛟钱,此钱由冰魄精心炼制而成,通体看上去宛如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滴,毫光熹微,精致非常。
正面铭刻着共工踏浪图,气势磅礴;背面则是冰、水、气三形流转,暗含玄机。
此钱专能镇水鬼、压洪涛,蕴含至阴至寒之力,与那至阳至烈的太阳真火,可谓是水火不容的克星。
这枚厌胜钱在半空之中不断高速旋转,喷吐出磅礴的水汽,瞬间便将那道太阳真火层层笼罩其中。
只听得“嗤嗤”声不绝于耳,水汽与真火相互湮灭,冒起阵阵白雾。
等那弥漫的水汽渐渐消散,天空中那道耀目的太阳真火也早已熄灭无踪。
崔九阳得意地朝那老道士良辰挑了挑下巴,嘴角噙着一抹讥诮,眼神中的挑衅之意毫不掩饰,道:“还有招儿吗?就这点能耐?”
良辰老道倒也并非易于之辈,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意外之色,显然这道太阳真火本就只是试探而已,他自然不会只有如此微末道行。
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拍拍脑门,一道柔和的白光自其眉心冲出,直上天空,精准地打在那面双面镜上,将镜子打了个滴溜溜的翻转。
这镜子本就是双面,刚才放出太阳真火的一面乃是阳面,此刻翻转过来,漆黑如墨的阴面,正好对准了崔九阳。
老道士双手再次掐动法诀,口中念念有词。
只见那镜子的阴面上,初始时漆黑一片,深不见底,忽地从中闪过重重鬼影,凄厉异常,紧接着,一股股阴冷刺骨的阴风便从镜面之中狂吹而出,直扑崔九阳面门。
那阴风中夹杂着无数鬼哭狼嚎之声,怨气冲天,带着浓浓的煞气与阴森鬼气,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深处吹来,令人闻之不寒而栗。
崔九阳嘿然一笑,带着几分了然,说道:“你这老道士,倒也还有些花样。
不过这风,我可熟悉得很。
莫说你这破镜子里吹出的区区小风,便是泰山府君殿前那地狱阴风,我也只当是夏日纳凉!”
那良辰老道士听崔九阳口气如此之大,心中更是怒火中烧。
这年轻后生不仅言语无状,没半分礼貌,还如此爱说大话,实在狂妄至极!
于是,他手中法诀催动更快,灵力源源不断注入那双面镜中,镜子中吹出的阴风愈发狂暴,开始在崖顶平台上狂啸呼号,卷起漫天尘土!
在这阴风吹拂下,就连地面上那些已经被鲜血染红、本在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符文,都被吹得光芒忽明忽暗,仿佛随时可能熄灭。
崔九阳见状,神色微微一凛,但手上动作却不慢,再次催动厌胜钱。
又是一枚金光闪耀的古钱从他头顶飞出,这次祭出的是一枚艮宫山灵镇魔钱。
上一次动用这枚钱,还是在天津城中镇杀那作恶多端的魏神婆时,当时便是用它来封禁空间,让那魏神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,无法逃脱。
而这一次,崔九阳要动用的,是它那神山高耸入云,任尔东南西北风如何吹拂,我自岿然不动的无上镇压之意。
这山灵镇魔钱飞到崔九阳身前,滴溜溜一转,放出三座缥缈的仙山虚影正是蓬莱、方丈、瀛洲!
三座仙山虚影稳稳地挡在崔九阳面前,气势沉稳厚重,仿佛亘古长存。
滚滚阴风吹袭在这三座仙山虚影之上,却如同蚍蜉撼树,根本无法动摇其分毫,连虚影都未能吹动半分。
崔九阳见此,朝那老道士勾了勾手指,戏谑道:“来呀,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,且都使出来让小爷我瞧瞧!”
良辰老道心中憋屈至极,他此刻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崔九阳撕碎,欲要将自己注入大阵的灵力撤回,全力催动这阴阳双面宝镜,与崔九阳痛痛快快地争斗一番。
奈何他那两个师弟修为稍逊于他,若是他一旦脱离大阵的主持,仅凭师弟二人,恐怕难以维持这阵法的运转。
虽说未必会立刻破阵,但汲取蛇妖精血的速度必然会大大变慢。
到时候若被崔九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,趁机找到阵法的破绽,直接破坏掉大阵,那可就前功尽弃,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于是他脸上神色变幻不定,目光死死盯着崔九阳,眼神中既充满了刻骨的记恨,又带着一丝无奈与忌惮,不敢真的出阵与崔九阳放手一搏。
崔九阳将良辰老道的窘迫与挣扎尽收眼底,不由得哈哈一笑:“原来你这老道士怂了!”
笑声未落,他手中已然掐动法诀,又一枚干宫天命玄龟钱便毫不含糊地直接冲了出去!
半空中,一个巨大无比的玄龟背甲虚影浮现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凌空狠狠撞在那阴阳双面宝镜之上!
只听“哗啦”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崖顶,那阴阳宝镜周围环绕的法器灵光被这一撞瞬间撞得粉碎,荡然无存!
同时,镜子那刚刚用来释放阴风的阴面,也应声碎裂成了好几块!
整个镜子失去平衡,哀鸣一声,便朝后崩飞出去。
良辰老道见状,脸色大变,急忙伸手一招,将那受损严重的宝镜招回手中。
他捧着镜面布满裂纹、灵气涣散的宝镜,看着阴面上那几道狰狞的裂痕,心疼得牙齿都快咬碎了,却也只能徒呼奈何,一脸肉痛。
最终,良辰老道深吸一口气,眼神变得狠厉起来,心下一横,将受损的阴阳双面镜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,然后转过头,看向身边一位始终沉默不语的中年道士,沉声道:“良吉,你去!
如此一来,我与师弟便可以全力操纵大阵,不至于让血祭功亏一篑。
此番斗法,务必小心!
这厮修为不弱,手中那套厌胜钱法器更是颇为神妙,不可轻敌!”
这位名叫良吉的中年道士,身形瘦削,正是之前被崔九阳潜入其帐篷的那位o
他长得颇为干瘦,个子却又出奇地高,此刻听闻师兄吩咐,缓缓站起身来,远远望去,就象一根细长的竹杆直挺挺地竖在地上一般,说不出的怪异。
崔九阳看着他那副模样,立刻乐了,哈哈调笑道:“哎呦,这你可得慢走慢走,别闪着腰。
我还真担心你这细脚伶仃的模样,一阵风就能吹倒,待会几动手时要是不小心被脚下的树根绊倒,摔成三截儿,那可就不好看了!”
这良吉道士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,对崔九阳的嘲讽与调笑充耳不闻,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波动。
他只是默默地伸出一指,遥遥对准崔九阳。
刹那间,他头顶那道白色流光飞出,流光之中裹着那枚玉如意,快如闪电般当头撞向崔九阳!
直到玉如意即将杀到近前,这才听见良吉口中轻喝出声,声音沙哑冰冷:“看法宝!”
之前,崔九阳在他帐篷中仔细搜寻,却并未发现任何法器的踪迹,当时还以为这道士生性清贫,不擅或者不爱祭炼法器。
如今亲眼见到这玉如意,崔九阳才恍然大悟,原来他不是不爱祭炼法器,而是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这一柄玉如意之上。
他应当是自开始修行之日起,便只选择了这一件法器进行祭炼。
数十年来,与这玉如意日夜相伴,形影不离,在他的精心祭炼与随身携带温养之下,这玉如意早已非同凡品,已有了几分法宝的雏形。
不仅可以随意变化大小,平日里更是能直接收在体内温养,与自身灵力相融,所以那晚崔九阳潜入帐篷时,才没能察觉并找到这件法器。
此刻,玉如意划破长空,迅疾如风,如一道白色闪电般击来,其上不仅没有丝毫寻常玉如意该有的祥和、逍遥之意,反而弥漫着一股滔天的恨意与刺骨的冰冷气息,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怨毒。
虽然气质如此诡异邪门,但乍一看去,其材质似乎并非什么罕有的天材地宝。
当然,若是放在寻常民间,这玉如意的基底材质确实算得上是一块美玉,温润通透,但对于专门祭炼法器的修道者来说,这顶多只能算是一块品质尚可的普通玉石而已。
崔九阳心中不禁纳闷起来,怎么看这玉如意都不象是一块上好的法宝胚子,以钦天监的家底,断然不会缺宝贝,这家伙为何偏偏选中这么一块普通玉石雕琢成的如意,耗费数十年光阴单独祭炼呢?
他凝神观瞧着玉如意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怨毒的气息,眉头紧锁,苦苦思索。
忽然,崔九阳脑中灵光骤然一闪,脸色一沉,厉声喝破:“好你个心狠手辣的牛鼻子老道!
你这心思实在歹毒!
将这从那冷宫中寻来,沾染了无数深宫妃嫔孤寂绝望、怨恨滔天的怨念之物祭炼成法器还不算,竟然还想进一步将它炼化为通天彻地的法宝?
若是真让你炼成了,届时此物一出,怨气冲天,恨意蚀骨,这天下不知又要增添多少枉死的冤魂!”
这玉如意此刻尚且只是散发出浓郁的恨意与怨气,若是真被良吉成功炼制成法宝,到时候全力催动之下,其散发出的滔天怨念与恨意,恐怕足以淹没一座大城。
受到那玉如意中负面情绪感染的人,心智必定大乱,在极度的情绪主导下相互猜忌、厮杀,届时,这玉如意再进一步吸收那些因它而死之人的怨念恨意,只会变得愈发凶戾强大!
虽然他未必能成功炼制出这法宝,但从这方面来讲,眼前这枯瘦的良吉,其行径已近乎邪道恶魔,天理不容!
崔九阳手中的天命玄龟钱和风伯逐疫钱,理论上都能与此玉如意抗衡,不过他心中此刻却另有打算,觉得有个更好的东西来抵挡这邪异的玉如意。
他毫不尤豫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,那物金光闪闪,小巧精致,正是当初玄云阴兵好意赠送给他的那枚小金锣!
扬手将其送上天空,崔九阳双手不断打出繁复的法诀,没入金锣之中。
那小金锣悬空而起,顿时发出一阵阵清越激昂的“铮铮”金铁之声,响彻云霄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紧接着,崔九阳又取出一枚黑漆漆的恶鬼珠,随手掷在地上。
一阵阴风凭空刮过,玄云阴兵的身影便出现在当场,她那张巫灵面具上鬼气森森,眼神空洞却带着肃杀之意。
随后,崔九阳掐出一道法诀,点向玄云,将对金锣的操纵权暂时移交过去。
之前,这枚小金锣算得上是玄云的本命法器,与她心神相连。
哪怕此时她的生命形态因崔九阳而发生了改变,但她对金锣的操纵熟悉之感,却并未从脑海中彻底抹去,反而因为与崔九阳的联系,多了一丝玄妙的感应。
玄云抬起头,面无表情地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玉如意,她的手轻轻一挥,悬在半空的小金锣便瞬间化作簸箕大小,稳稳地挡在了她与崔九阳身前,金光熠熠,宛如一道坚固的金色屏障。
“当——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爆发,金锣与玉如意狠狠地撞击在一起!
刹那间,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场中肆虐,浓郁的阴气与怨毒的怨念四下横飞,相互交织碰撞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。
只不过,小金锣上爆发出的金光实在太过纯粹霸道,那些阴邪的怨念与阴气刚刚靠近,便被金光净化消融。
一道璀灿的金光闪过之后,所有四散的阴气与怨念都被那面小金锣牢牢震散、压制,无法再前进一步。
良吉见一击不中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手中法诀掐动更快,不断催动着那柄玉如意,从各个不同的角度,如同疯狂的白色闪电,一次次朝崔九阳和玄云二人撞击而来。
玄云的修为境界本身是不如良吉的,差了一个层次。
不过,她此刻操纵的这面小金锣法器,却是品质极高的法宝坯子,威力无穷,属于法器中的巅峰之物,非比寻常。
此消彼长之下,玄云操控着金锣,竟然与良吉斗了个旗鼓相当,有来有回,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。
崔九阳见玄云暂时稳住了良吉,立刻便腾出手来,眼中精光一闪,不再耽搁。
双手猛然向前一挥,体内灵力鼓荡,除去那两枚仍在镇压阵中白素素与许仙的厌胜钱之外,其馀七枚厌胜钱同时化作七道璀灿夺目的金光,携带着不同的神威,如同七道流星赶月,毫不留情地朝着那崖顶上的阵法内核一巨大古柏轰击而去!
与此同时,他口中念念有词,双手开始掐动更为繁复深奥的雷法印诀。
随着法诀的运转,只见崖顶周围的天空之上,不知何时开始汇聚起一片片厚重的乌云,黑压压的,遮住了原本明媚的日光,使得整个崖顶瞬间变得阴沉下来,气氛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。
《至八极》中所载的雷法,与其他门派的雷法都大不相同。
其他门派的雷法,诸如五行雷、真火雷、玄阴雷、掌心雷等等,种类繁多,花样百出,各有妙用。
而崔九阳所学的雷法,从一极到八极,每一极都只有一种雷,但这种雷,便是天地间最为刚正霸道、至阳至刚的天雷!
一极时放出的天雷,威力尚且有限,顶多劈死个路边孤魂野鬼、小妖小怪。
等到修炼到八极巅峰,所能召唤出的天雷,其威力便足以击杀旱鬼那个等级的绝世凶物!
此时,崔九阳刚刚达到三极,想要放出天雷需要耗费时间蕴酿雷云,积蓄力量。
不过,崔九阳向来不是那种墨守成规、照本宣科施法的人。
此时,他召唤来的雷云虽然分散驳杂,东一块西一块,不成气候,但在他精妙的法诀引导下,这些分散的雷云开始相互勾连交错,隐隐约约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破邪炼妖阵的阵势轮廓!
紫电青光在这临时凝聚的雷阵之中不断闪耀、翻腾,发出“噼啪”的声响,恐怖的雷霆之力正在缓缓积蓄,天地间的气氛也变得越发凝重。
钦天监剩下的那个一直盘膝坐镇阵眼、尚未出过手的道士,此刻见崔九阳竟同时分出精力攻击巨柏内核,还在召唤天雷,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,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了。
他无奈之下,只能强行提聚体内灵力,从主持大阵的心神中分出三分精力,勉强催动悬浮在头顶的那枚小巧的“镇岳印”。
那小印得了灵力催动,顿时放出一道土黄色的光晕,迅速扩大,化作一个四四方方、古朴厚重的光罩,严严实实地扣住了崖顶上的那棵巨柏,将崔九阳不断袭来的厌胜钱和天空中即将劈下的天雷,一并挡在了光罩之外,稳稳护住了阵法的内核。
“咦?”崔九阳正全力操控雷阵与厌胜钱,察觉到那突如其来的光罩,以及光罩之上散发出的独特波动,不由得惊讶出声,眉毛微微一挑。
他停下了继续催动厌胜钱的动作,转而将一部分注意力集中在那悬在半空、
维持着光罩的小印上,仔细探查起来。
“这小印放出来的气息——好精纯,好玄妙!”
崔九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,随即又化为了然:“虽然整体感觉不够强大,灵力波动也略显混乱,但这股韵味—是正宗法宝才能放出的灵力波动,错不了!”
他顿了顿,再次仔细感应,眉头微皱:“只是,这法宝的气息为何如此微弱,灵力流转也断断续续,仿佛随时会中断一般——应当是个残缺的法宝,并非完整之躯。”
想到这里,崔九阳暗自庆幸:“幸好如此,只是个残宝。
不然,若是一件完好无损的法宝在此守护这崖顶巨柏,以我目前的修为,怕是无论如何也破不开那光罩,今日之事,便棘手了。”
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枚小印,挠着下巴:“可无论如何,残宝它也是个法宝啊!法宝级别的东西,哪怕只是一块碎片,也是极为珍贵之物——何况这个还存有威能,可以放出防御光罩呢?”
崔九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,道:“恩,此物——与我有缘啊!”